聊聊恐慌(Panic)

in panic

最近一个月,先是武汉人民,再而是全国,最后是全世界陷入了恐慌。各大媒体都使用Panic这个词,无论针对现实世界,还是特指金融市场。我的这篇杂谈就是源于WSJ的一篇关于Panic这个词的文章。

While the half-man, half-goat figure of Pan was often depicted as playing music on pipes (also known as “pan flutes”) and amiably cavorting with nymphs, he had a dark side as well.

WSJ

潘神可能各位不了解,但是有部电影还是很热卖的:潘神的迷宫。回归正题,文章所说,潘神是古希腊里面半人半羊的农神。同时也会在田野旁,山谷里演奏音乐,驯化羊群。时不时作弄下农忙的人们。但它也有鲜为人知,‘黑暗’的一面。

拿着风琴的潘神正准备演奏着乐器。

As the story goes, Pan loved to take afternoon naps in a cave or forest grove, and if someone accidentally disturbed his sleep, he would let out a terrifying scream. Greeks who heard frightening sounds in secluded spots blamed Pan’s fury and spoke of being struck by “panikon deima,” or “panic fear.”

WSJ

潘神(Pan)其实是个活的很健康的神。叉个题外话,最近在看一本有关睡眠的书。里面提到一点,午睡(nap)是有益身心健康的。一来可以缓解疲劳,提振下午的精神,二来可以提高你的记忆力。你大脑的工作模式就像电脑的内存管理,需要时间将短期存储在内存中的数据转移到硬盘中,从而长期的保存下来。睡眠便承担了这个工作。似乎潘神也明白这个道理,下午还有工作要做,中午正好做个美梦。这时,突然有不知好歹的旅行者或有意或无意地闯进了他的洞穴,打断了潘神美好的白日梦,可能是顿饕餮大餐。这时,他便会发出怪异的尖叫声,响彻在整个山谷。不幸的是,潘神便和这个声音结缘了(personify)。之后,潘神(Pan)的叫声便被人们传为Panic。

潘神在作弄大家

注意,恐惧(fear)分为很多种,但要成为panic fear,你得是能让人惊呆的恐惧(startled)。这也就是出其不意,无法预料,未名的(uncertain)。这样这个词就很适合金融市场。

金融市场完全是人的创造,也就继承了人性中无数的弱点。其中最大的弱点就是情绪化。简而言之,也就是两个极端,贪婪和恐慌。贪婪源于过度自信(exuberance),恐慌则出于自身的无知(ignorance)。或许正如那句话,胜利没有理由,只是从胜利走向了胜利而已。市场的走势也是这样,牛市就是推动牛市的第一大因素。

人类社会的很多事情可能没有过金融市场这么迅速的过山车效应。这个特点,盛极而衰的快速性,就给了恐慌这个词最大的适用性。想想,在那顶点,人人都自诩为投资之神,期盼着甜美夏天的盛大宴席会一直持续下去。突然,不知道从那里出现了一些惊奇的叫声,投资者的信心稍些松动。突而市场遭遇了暴跌,接着就是坏消息满天飞。此时大家忐忑不安,是Buy the dip,还是逃命。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不确定性时,市场参与者们便陷入了恐惧。恐惧的开端是茫然,手足无措,呆若木鸡。接着就必须行动了,这便是恐慌。浮现于脑海中的,便是抛售一切(Sell off)。好如,敌人来袭,当然顾不得家里贵重的家具。

这种风险真是预期之外的吗?当然不是。金融市场起初就是分散风险而不是消灭风险。市场就是将一个企业主的风险分散到市场上大大小小的参与者上面。这样就很好的降低了个体的风险暴露程度。作为社会性动物,我们所做的努力都是朝着分散风险的方向。几十万年前,正是因为非洲大陆环境的单一,为了种群的繁衍,我们迁徙到其他大陆,成为了全球化的生物。这样就大大降低了作为物种灭绝的概率。一个市场在上扬的过程中,参与者过分自信,从而忽略了商品的品质。在这过程中,风险将会一步步累积,但是由于外来参与者的不断加入,系统的风险得到很好的平衡。当达到一个微妙的时间点,一家银行的抛售,或者是现在所发生的pandemic,就会打破这个脆弱的平衡。从而上演前面所说的桥段。引发恐慌的风险并非是看不见的风险而是我们视而不见的风险。

Maybe investors a century ago and more had a wiser view. They believed the world was governed by unseen, omnipresent powers that could be appeased but never controlled—and that financial panics were a form of divine retribution for the sinful excesses of prosperity.

Blind faith in tools for controlling financial risk has never made sense. If risk could ever be eliminated, investors would immediately turn so euphoric that they would drive the prices of financial assets sky-high— thereby creating an enormous new risk out of the absence of all the old ones.

WSJ

起初,如所引用的,人们就明智的知道,风险是不能被消灭也没法预防的(这句话就是对现在政府力求防范风险最大的反驳。)。我们本身就是生活在以风险为基础的世界。恐慌就是风险自然释放过程中人类情绪的极端反应。从而,我们就不需要用一个更大的风险来‘消灭’原来的风险。从另外一个角度,就是要诚实(honesty)。不需要编造一个更大的谎言来掩盖之前的谎言。

And financial panics, through the ensuing upheaval, fertilize old ground for new competitors and transfer assets to those who can put them to their best use.

WSJ

小时候看动物世界,非洲大草原每年在旱季都有一次野火,野火铺天盖地,席卷一切。将整个生机勃勃的草原化为灰烬,我每每都有点伤心。但是一场大雨过后,这荒芜的大地突然间如雨后春笋,冒出了许多生命。大草原又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更替,生态系统更为的健壮。市场的恐慌也是扮演这样一个角色,更优的分配着有限的资源。最终完成系统的再平衡。

当前整个社会都处在对这未知病毒的深深的恐慌之中。但这不像我们的祖先,他们了解自己所创造系统的缺陷,无论掩盖于上的科技有多么发达!他们也知晓我们生活的真实世界充满着风险,盛夏终逝,凛冬将至!除了要温习这些,我们更要拾起乐观,与恐慌共舞。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温习下丘吉尔在二战中至暗时刻的演讲:

丘吉尔的演讲

作者: user

无趣的人。